一九九八年,我鬼使神差地被分到当地一所学校工作。在这里开始了我新的生活、新的梦想、新的追求。
在这里,也认识了我的爱人。
生活过得既清贫又平淡,时而为在平凡的工作中不断发现新奇、新鲜、新意的无限乐趣而满足,时而又为这辛苦、沉重的工作而厌倦……。但是,从教几年后的今天,也就是二00四年第二十个教师节的这天,我竟然有种“渐入佳境”的感觉,这让我自己都感到有些吃惊!
按照惯例,开学典礼完后学校放假半天。爱人手捧一束鲜花还有用“七十二条心”编织的一封信回到家,说是学生送的,一束含苞欲放的鲜花,一束……,我愣了,这太突然了,这是学生对爱人工作的赞赏呀,爱人把那封含满真情的信铺在我的面前,“……说实话,始终是您的学生不争气不思上进,舍不得下苦。老师,此刻您是否会为您的付诸东流的努力而感到后悔?或是内心依然存在恨铁不成钢的隐痛?只怕心中仍会有几许抹不去的遗憾……我们永远是您的七十二个好孩子”看着看着,我的眼睛模糊了,一种幸福瞬间袭遍全身,击垮阴霾!我为爱人感到幸福。这一刻,我和爱人共同享受着这份幸福。是啊,徐志摩说得好:“我是极空洞的一个穷人,也是极充实的富人——我有的只是爱。”这是爱的回报呀!……
不知怎地,心中莫名地想起杨亚洲导演拍摄的《美丽的大脚》。影片主人公张美丽是西部穷乡僻壤里的一名乡村女教师,她热情达观、自然真诚、侠骨柔肠,视学生为己出,在土房子教着一帮子“泥孩子”她用她那浓厚的地方话教他们识字、造句;她用那跑了调的嗓子笨拙的姿势领孩子唱歌跳舞做游戏;她用她那寸寸柔肠感动和影响了都市丽人夏雨,她用她那铮铮的侠骨给孩子赢来了资助;她用她那"半遮面"的情感琵琶弹奏了一曲爱情绝唱;她用她那美丽的大脚谱写了一幕幕感人至深的“美丽人生”……。但是不幸事发生了,由于为村里办学拉土豆到北京去卖,扒在土豆上熟睡后在拖拉机上被火车撞翻。就这样,张美丽还没来得及和好的孩子们打声招呼,还没来得及在她的讲台前停留片刻,就这样永远离开了人世。张美丽是带着微笑离开的,她说:我是哭着来到这个世上的,所以我要笑着离开人世……,她怀着平静的心态离去,我想她不会遗憾,因为她是为了孩子们,为了她最爱的教育事业献身的。最后洁白的床单被风吹起,盖在她的脸上这一画面依然在我的脑海里是那样的清晰,这一画面也将会永远定格在我的心中。她虽然是银屏中的教师形象,但是,我想戏如人生,人生如戏,她也真实表现了我们教师的生活和胸怀,也是我们教师在自己的岗位上默默奉献一生的真实写照。“美丽的大脚”足声远逝了,余音却无穷……。
在这份浓浓的喜悦之中,我和爱人开始思考着、回想着我们工作以来的一点一滴。虽然教师注定一生清贫,也会经常被那些调皮的孩子惹得生气,可是细细品味,我们工作以来得到那份快乐也是其他职业所难以替代的。那种快乐的感觉也曾常常包围我们整个的心灵,而这种快乐是用金钱无法买到的。现在回忆这些往事,除了在心底泛出幸福、责任,我更知道了应该怎样当老师。我也突然彻底醒悟过来,我要逐渐地学会去爱这些孩子既而去爱我们的教育,就像年轻的母亲那样慢慢地尝试着去爱自己的孩子一样,我也要会在不断地收获惊喜的过程中,我要培养出一种“母性”,她也将迫使我把自己的全身心“倾囊而出”而无怨无悔……。
记得有人这样说过,和成年人在一起,领悟的是对方的冷漠和虚伪。和孩子们在一起,感染的确是他们的热情和纯真。这一刻,我更清楚地觉得工作就应该是这样:在得到物质回报的同时也使自己的精神得到娱乐,只有在快乐中工作,工作才不会成为一种负担、一种仅仅是为了糊口的手段。惟有热爱工作本身,我们的生活才会被这种快乐所滋养,所润泽。
物欲横流的时代,我更坚守这方净土。因为我深深地懂得了什么是真正的神圣和光荣,我也会永远为那份美丽所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