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师节征文:美籍老师谭美玉
谭美玉老师是美籍华人,大概60多岁,这从她脖子上松塌的皮肤褶皱上可以看出,可是她的脸颊看起来不到四十岁,这是她精心保养和化妆的结果。
谭老师是我上大学时一年级的英语口语老师,她不会说汉语,他的先生会说一些简单的日常用语。他的先生看起来比谭老师年纪稍大一些,是个精神矍铄的老头,他平时不干别的,只陪着谭老师,或是干一些不太消耗体力的家务活。
当时我们每个周的星期三和星期四下午有口语课,可能是因为我的天赋太差,经常听不懂谭老师说的英语,而她却老爱提问我,所以一上口语课我就心里发虚。
那几天连着几天阴雨天,淅淅沥沥的雨声对人有一种催眠作用,睡觉特别香甜。上口语课时,我因为午睡,不想起床,就索性逃课了,下课后,同宿舍的同学回来告诉我谭老师让我明天一定要去上课,我一听,不知道上课时密密匝匝那么多人,她怎么能想起我,心里更是一阵紧张。
谁知道第二天下午又因为午睡起晚了,我心里害怕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去上课。我硬着头皮往教室里走,正在讲课的谭老师一看见我,就停止了讲课,用手指着我一遍遍地说“Lazy girl,Lazy girl ”,当时我们的口语课是两个班合上的,八十多双眼睛齐刷刷地望着我,我脸上发着烧,象一个罪犯一样低着头一步一步挪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后来那一节课我简直不知道是怎么上的,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那件事对我以后的学习和工作确实影响很大,直到现在一到阴雨天我想编个理由睡觉不上班,谭老师“Lazy girl,Lazy girl ”的声音就回响在我的耳边。而且从那以后,我不但没有逃过课,还经常在下课后请教同学练习口语,也许因为我的不懈努力,我的口语从此就开始在班上名列前茅了。
一个星期天的下午,我从市里逛商厦回来,正走到校门口,刚好谭老师和她的先生往外走,看见我老远就向我打招呼,我赶紧奔向前恭敬地问老师和他的先生好,谭老师就象我的祖母一样,亲切地挽住我的胳膊,让我当他们的临时翻译陪他们去学校新建的网球场。当时网球场还在施工阶段,工地不是石块、就是黄土和水泥,杂乱不堪,我想这有什么好看的,可出于对老师的尊敬,我还是很耐心地陪着他们,谭老师和他的先生兴奋地看着场地,不时的在比划交谈着,有时还让我问问施工人员什么时候能建好,我问了以后,就告诉她“One month”,谭老师一听很高兴,就给我和他的先生照了一张相片。现在这张相片还珍贵地放在我的影集里,相片后面是谭老师写的一长串的英语,可惜连笔太多,直到现在我还是看不懂什么意思,相片的下面注明了五个歪歪扭扭的汉字“美国 谭美玉”。
后来我才知道,这个网球场是谭老师夫妇向学校捐赠的,她教我们英语口语也是无偿尽义务,没有任何的报酬,她和她的丈夫在美国南部加州有一个大的橡胶园,现在交给自己的儿子经营,他们现在因为年纪大想回祖国看看,也想为家乡的发展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
不知什么原因,谭老师一直对我特别好,经常叫我到她的临时住所去玩或看电视,她总是热情地拿一些饼干和糖果给我吃,我又不是小孩子,我觉得很好笑,可我心里感觉她就象我的祖母一样慈爱和善良。后来才偶尔听同学们说,我长得和她很有些想象,走在一起就象是一家人一样。
可惜,谭老师只教了我们一年,就因为种种原因回了美国,临走时,她送给我一套价钱不菲的化妆品,我推辞不过,就收下了,但是我很傻,象一个小学生一样送给她一个日记本,扉页上恭恭敬敬写着一行字“送给我最亲爱的老师谭美玉”,下面注着我的名字和日期,当时我觉得有些拿不出手,可谭老师却高兴地象个孩子一样拿给他的先生看。
前不久,我去母校,见到以前的班主任王老师,提起谭老师,王老师伤感地告诉我,前不久谭老师的先生来信,说谭老师因病去逝,没有写明病因。
一回到家,我就打开影集,轻轻地抽出那张和谭老师先生的合照相片,翻过来,看着谭老师那歪歪扭扭的几个字,似乎看到了谭老师那慈爱善良的脸庞,我禁不住潸然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