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安妮宝贝长篇小说《莲花》中有许多佛学道理,体现了一种人文主义关怀,追求一种真善美的理想境界。体现作者对人性的渴望与追求。
关键词:莲中佛,圣地,童年,欲望,涅磐,皈依
《莲花》的封面上这样告诉读者:这一本书,有关寓意,有关心灵的历史,有关人所走的路途。而这些,实在又再次暗暗契合着我们自己的心意。 “生是过客,跋涉虚无之境” 这句话里面充满了禅机,体现佛学中一种虚无相生无中生有的思想。我们从降临到地球的那一刻,到世上来走一遭,红尘中的事物可说可无,一切归根在你的内心。《莲花》这篇小说故事情节不太复杂,也没有一波三折,不引人入胜,甚至有较多的重复,没有一种创新理念,但是安妮宝贝的文字里面散发出一种淡淡的忧伤,具有一种浓厚的佛学思想。安妮宝贝在《莲花》中说到:“如果任何一段旅途,都是一条主动选择或被动带领的道路,那么它应该还承担其他的寓意。是时间流转的路途。是生命起伏的路途。是穿越人间世俗的路途。也是一条坚韧静默而隐忍的精神实践的路途。” 每个人从出生开始,便注定要走上属于他们的路途,不能停歇,注定有自己的命运,不管欢快与悲伤,都匆匆在这个人世间悄悄走过。这条旅途不会有任何人能够你走,这个任务从你出生开始就落在你的肩头上,必须要你去承担,去忍受。当我们的生命没有结束,我们注定要行走,要爱,要恨,要欢快,要悲伤,要大笑,要落泪……生命纵使是一个破败的舞台,我们也要立于其上坚持到最后的谢幕。而正如路的方向,形状,宽窄不同,每个人走的方式因人而异,心灵在生命的路途中绽放各种各样的花朵。红色,白色,蓝色,甚至还有永远埋于深深的尘埃中无法开花的。莲花,具有超凡脱俗的象征,有许多神秘的暗示,和佛教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代表着一种诞生,可能是新生,清除身体和心灵的尘垢,于黑暗走向光明。 莲花与佛教的关系非常紧密,释迦牟尼创立佛教,弘扬佛法,慈悲为怀,普渡众生,以莲喻佛。莲花的品性与佛教文化十分吻合,佛教把人生视为苦海,希望人们能从中得到解脱。佛教“四谛”之一便是“苦谛”。认为人的一生是由各种各样的苦恼贯穿的。 小说中的善生,庆昭,内河生来便落入苦海。一个事业成功,内心却不断挣扎的男子善生,一个身患重病,跑去拉萨等死的女子庆昭,还有一个命途多舛的女子苏内河。生活的不如意和固执地追寻生命相让三人殊途同归地踏上西行之旅,在静谧而诡异的空钟各自探索着人生的意义。在这里面,我们看到了人与自然的诗意栖居加速了人们精神的相融契合,那些心领神会的瞬间也得以产生突如其来爱情。只是在走出庸碌生活,挣脱心灵捆绑的同时,人们又不免陷入道德伦理的困境。每一次冲突都意味着新的沦陷,真正的美好只停留在往昔记忆的凄美碎片中。时间也许每穿越一百年,就会消亡和变更。没有人会再记得那些行走者和他们的道路。
《莲花》中的寓意是不言而喻的。小说中几个主人公的名字:善生,庆昭,内河,荷年,良受,和佛家追求的生命的善,和人生的启示,和莲花的寄生之地息息相关。尤其是内河,善生,庆昭,他们先后都经历了非常危险的路途,去西藏的墨脱,这个地方非常危险闭塞,不通公路,没有舟车顺达,路途中还有许多蚂蟥,随时都可能发生泥石流导致道路坍塌阻塞,随时都充满生命危险,但是他们的目的地仍然没有改变,到达墨脱。墨脱在这里有特别的含义:墨脱曾被称作莲花隐藏的圣地。只有经历了艰辛的路途,才能抵达美好的地方。神秘的象征,它所发生的意义,是一种指引。 小说中他们通过千难万险用自己的极限到达了目的地,他们的身体和心灵在这段旅途中由一种坚强的理念指引着,庆昭和善生通过努力最终跨越了艰难险阻,走向那获得终局的路途,找到他们的理想的彼岸世界。而苏内河在墨脱这里彻底清除尘垢,在超脱中盛开了美丽的花朵,并且永远地居留在这个莲花隐藏的圣地。大藏经《甘珠尔》称墨脱为“佛之净土自玛岗,珠胜之中美殊胜。”墨脱是被向往的神秘圣法之地。 童年是人生之初,更是人性之始,是人的身心、个性和智力发展的第一个重要时期,童年的生活经验也即“童年经验”,是一个人在童年时期(包括从幼年到少年)的生活经历中获得的心理体验的总和,包括童年时期的各种带有情绪色彩的感受、印象、记忆、知识、意志等多种因素。 童年经验所留下的生命印记会长久地存留在个体的精神成长历程之中,并影响着个体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的建立与形成,而这里所说的创伤经验,就是“指主体在生命的某一个阶段,突然收到一种心灵无法承受的强烈刺激而引起极度的失衡,并造成精神损伤的一种生活体验,这种体验是如此深刻以致作为残余物或沉淀物留在心灵深处,永久性地扰乱该主体的心理活动。 ”
童年亲情的缺失给善生和内河一段痛苦的记忆,留在心中一道深深的伤痕,腐蚀了他们的心灵。善生九岁丧父,母亲对他非常严格,使他从小失去了孩提时的快乐,努力学习,虽然卓尔不群但内心却极端孤独。内河的母亲一生下她便在人间蒸发,父亲根本不知道是谁,缺少淑女的教养,不好好安心读书,16岁的年纪和美术老师私奔,怀孕,打胎,发疯,被送进精神病院,没有像善生那样考上大学,四处漂泊,连她一生唯一的知己善生都曾嫌弃而不肯给她一个拥抱,直到成年后她再也没有好好地爱过。只有年轻时候爱上一个比她大得多的已婚男子。苏内河一直幻想着找到一个感情角色来代替从未出现过的父亲,正如黑格尔所说:“女子把全部精神生活和现实生活都集中在爱情里和推广成为爱情。” 青春期的她对爱情的追寻,在根底里是对“父爱”的寻找是对生命源头处温暖缺失的回应,是一种对自我存在的求证和确认。
弗洛伊德在分析童年经验与日后经验关系时指出,一个人“思想发展过程中的每个早期阶段仍同它发展而来的后期阶段并驾齐驱,同时存在。早期的精神状态可能在后来多少年内不显露出来,但是其力量却丝毫不会减弱,随时可能成为头脑中各种势力的表现形式” 。这就是说,童年的创伤经验只会深深地隐藏在心灵深处,但不会消失,但在某种剧烈反映中它才会爆发。“尤其是在他们遭遇到创伤应源原相似的场景或相同的感觉、感受之时,旧时的情形和体验便会重新出现” 。善生和内河,命运都不同程度的印记了佛教“四法印”中的“诸形无常,诸法无我,一切皆苦” 之说。“我们其实并没有权利选择自己的人生。这是无望的事” 。字里行间渗透着一股浓烈的宿命感。